◎ 林彰聰
剴剴案5/13一審宣判，也牽動著許多人的惻隱之心，由於政治方面的爭吵已經太多，筆者從公共行政專業的角度，提出制度改革與解決之道倡議：
0513剴剴案一審宣判，台北地院寶慶院區國民法官法庭外，許多民眾到場聲援剴剴。（資料照）
首先，從公行的角度，剴剴案明顯是「公私協力失靈」的標準案例，從事發經過可以發現：「不管中央或地方政府，幾乎都認為將幼童安置業務委外之後，責任就在受委託的非營利組織（兒福聯盟）身上 」，頂多派個社工「單線監督」寄養家庭或委託保母，這樣制度設計缺陷自然會發生剴剴被惡魔保母長期受虐而不知。
其次，0510剴剴案凱道示威的訴求之一：是否將衛福部兒童保護司行政位階提升為「兒童保護部」，藉此增加兒童保護的預算以及人力，此點，筆者期期以為不可，至少在現階段許多制度性缺失沒有處理之前不宜這麼做，因為從公共行政的角度，部會越多，優點是功能分化，符合民主政治「代表性官僚」的原理，但是缺點則更多，例如將導致部會機關功能重疊及溝通交易成本增加、效率可能更加低落以及必然的行政組織規模肥大的後遺症；目前兒童保護的首要問題不在預算不足或人力不足，而在於制度設計不夠完善，以剴剴案為例，試想：安置幼童是何等大事，為何衛福部兒童保護服務司及臺北市政府社會局都沒有設置專業評估團隊？僅由委託機構兒福聯盟說了就算？所以在制度設計上應該中央／地方／非營利組織多重評估與篩選方能立案。
0510「終結兒虐．陪你長大」護兒集會行動，民眾走上凱道，訴求之一為將衛福部兒童保護司行政位階提升為「兒童保護部」，以強化兒童保護。（資料照）
第三，從邏輯思維的角度，「保母證照制度」頂多證明這位保母有照顧幼童專業知識，但是是否有愛心以及照顧能力則需要更細膩的檢視，因此在制度設計上應該增加「寄養保母公聘制度 」，政府設置一套聘請專家及公聘寄養保母的評估標準，在聘請專家方面，例如心理諮詢師、資深保母顧問、資深社工及受委託營利組織主管共同評審等；在評估標準方面，涵蓋幼童心理、生理照護的基礎知識、保母面對突發事件的應變能力、進行保母心理評估（量表）以及最重要的—觀察幼童是否喜歡這位保母等等，這樣的制度設計由政府與非營利機構共同篩選出愛心適格的保母，並同時賦予主管機關及受委託之非營利機構應該有行政及法律責任；如此一來，衛福部負責政策規劃及立法提案責任，而地方政府，例如臺北市政府及兒福聯盟負政策執行缺失責任，責任歸屬一清二楚，就可以避免陷入政治口水戰，各說各話互推責任。
第四，天女散花廣設「小規模家庭式住宿型幼兒寄養機構」，由合格立案的社福機構申請並經由中央與地方雙重認證後設立，此制度設計在性質上屬於一個「多元分工且相互制衡監督的幼童照顧機制」，不但可以將安置失養幼童或受虐兒童的觸角延伸到各地，也避免掉入「一對一」幼兒遇到惡魔保母的機率，同時也可以創造大量合格保母的就業機會，一舉數得。
政府應建立全國性的資訊共享系統，用以追蹤寄養家庭、保母及相關機構的表現與評估結果，由衛福部統籌管理，地方政府定期更新資料，確保每一個幼童的安置狀況都能被有效監控。（資料照）
第五，「幼童保護，罪疑為重」：改革公文優先文化，同時建立吹哨者制度，鼓勵檢舉，制度改革原則秉持「幼童保護，罪疑為重」，只要有民眾「實名檢舉」打113專線，地方政府社會局就必須派出社工配合警察，立刻對於寄養兒童家庭或保母進行實情訪談，相關公文文件事後再補即可，從報載資料，剴剴其實有一半是死在「制度殺人」的公文往返及公文形式主義之下；另外，必須建立一個全國性的資訊共享系統，用以追蹤寄養家庭、保母及相關機構的表現與評估結果。此系統應由衛福部統籌管理，地方政府定期更新資料，確保每一個幼童的安置狀況都能被有效監控。這不僅能提高監督的透明度，還能避免地區之間的資訊孤島現象。
學公共行政的人都知道，剴剴案暴露的不僅僅是個案中的個別疏失，更是一個系統性的問題，加上現代政府都有公務人力及預算不足的先天問題，因此在增加預算或提高兒童保護司位階（成立兒童保護部倡議）之前，筆者還是認為應該先解決「資源分配不均」、「監督機制缺陷」及「制度設計缺乏系統整合」等等問題，以上拋磚引玉，希望能夠集思廣益，提出更多更好解決的方法，讓剴剴落入惡魔保母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再發生。
（作者為空中大學公共學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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